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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科学

光国记事几则

《心火》+《回家吃饭》+《我也想念你》+《约定》

两年前写的 发到这里来 一二篇是霞谷双子亲情向 三四篇是菇头>龙骨<刺头

不习惯用角色名字 直接用发型代称了 没有固定形象

  

  

《心火》

 

菇头与这位新认识的好友刺头先祖交谈甚欢,简直像亲生兄弟,虽然他比菇头身体大很多,但脸十分年轻可爱。可见他在陨落前就是这样美好的青少年年纪,和菇头差不多大的。光国陨落之后一切史料被收归禁阁,菇头在霞谷出生并长大,空无一人的寂寞当中,他独自生活许多年。直到一天爬书架看到一本:《如何将先祖带回光国》。

 

前几年菇头一直不知道这些烛火是干什么用,就单纯收藏在斗篷里,一切都是他自己干。在本书中得到了教程。

 

刺头先祖是他第一个带出来的,因为他长得和菇头最相似,简直共用一张脸,菇头就是他的缩小,他就是菇头的放大,但菇头的头发更平滑些。所以他一次性兑换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根蜡烛,这是菇头诞生以来十几年的积蓄。一番努力下,他终于跑出来和菇头说话了。

 

刺头先祖不知道菇头是他的后许多辈,把菇头的心火抢走去玩,问这是什么东西。菇头说这个是拿来照顾自己用的,如果跌在脏水或者被龙撞翻,他就拿它出来把身体点燃。

 

刺头先祖很有兴趣,也努力要从身体里掏出一个心火,但经验明显不足,做出许多诸如掏裆的不雅动作。

 

好在菇头及时制止他!

 

事后得知在刺头先祖的年代,他们无需靠心火自愈,刺头先祖有一个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这天刺头先祖和菇头谈话,坐在篝火边,他对菇头说:

 

我们都是青少年,只想滑雪滑翔而已,根本不会打仗!

 

之所以给放在霞谷的殿堂里上供,完全是他们搞错了,我想。刺头先祖他说。

 

刺头先祖讲起兄弟时绘声绘色津津乐道,同菇头说了很多兄弟的好笑事,连他们小时候如何分食一块肥皂而被罚站,这点都告诉菇头。霞谷是食物很充足的,菇头以前没有伙伴,只好去霞谷的竞技场寻找慰籍,虽然王国陨落覆灭,但霞谷盛大可爱的欢呼声还保留在时间当中,因此菇头每一次路过时间停止不动的霞谷,都能听到这种声音。

 

刺头先祖来后这种问题完美解决,虽然他太久没有飞行,已经失去自由滑翔的能力,但是仍然很开心,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菇头拉着刺头先祖飞,他在地上连打三个滚,满身霞光万丈的灰尘和沙土。刺头先祖告诉菇头说:我在可怕的空虚里待了好多年,不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现,四周都是凝聚的黑暗,他走来走去也找不到尽头,真是让人胆战心惊。而且也找不着我的兄弟。

 

刺头先祖反复提起的他的兄弟,已经被刺头先祖在如此漫长的时间当中遗忘面目了,可是他还能大概地画,于是有一天就在沙地上画给菇头看。

 

他画一个蘑菇一样的脑袋出来,并且也评价道:真和蘑菇一样的。

 

他看了看菇头的脸,看看沙地,先是高兴地说:你也和蘑菇一样,呵呵。而后他沉默了。刺头先祖突然间惊讶地张大嘴巴,紧接着痛哭流涕地大叫起来,朝菇头飞扑,使菇头一阵天旋地转,他的眼泪擦在菇头的蘑菇一样的头发上。

 

“呜呜,戴利斯,我一直很想念你!”

 

实际上,菇头不叫戴利斯!而且没有名字,因为没人和菇头说话,没必要起名字。

 

当晚菇头新认识但亲如兄弟的刺头先祖好友阿勒夫趴在篝火上,烤串把他的嘴塞满。火光中他看一看菇头,看一看烤串,眼泪又如喷泉一样流淌出来的。菇头了解到他的意思:菇头就是他失散许久的亲兄弟,所以刺头先祖很伤心。

 

“呜呜,戴利斯,我在那种鬼地方待太久了,你也一直没有出现!”他又痛哭,吃下一个烧烤螃蟹腿。

 

菇头的兄弟与菇头经过几百年的分别,或者说几千年的分别,与菇头身体构造都不太一样了,在菇头看来他就好像巨人,而且斗篷都没有。虽然大,但依旧好像家里老小那样爱蹲在地上痛哭,遇事需要寻求别人的帮助。菇头的兄弟阿勒夫直到三天后才能和菇头好好说话,而后他十分沮丧,因为菇头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开始怀疑菇头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冥龙变来骗他。他很害怕冥龙叫,因此一直不敢和菇头一起跑到暮土。据他说这是因为小时候被冥龙抓到过一次,菇头奋力把他救出,从此他很崇拜兄弟,认为菇头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但菇头究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刺头先祖阿勒夫和菇头提到过去的事总是遮遮掩掩,菇头就知道不光彩。

 

一天晚上,他偷偷告诉菇头: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临阵脱逃了。

 

阿勒夫拿手比划一下菇头的动作,说菇头吓到对着墙壁冲,把他拉得头晕转向,一条冥龙就盘旋在上方。菇头肯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阿勒夫讲得没有错的,他们原先是运动员(据说),而且年纪小,根本不适合做战士,都怕死。果不其然,阿勒夫非常遗憾地告诉菇头说:后面的沦陷更加严重,我们们成为难民,还是死了。

 

菇头的兄弟阿勒夫可能感到很丢人,于是不再说话,而是从旁边拿两根木棍出来,要和菇头打球玩。阿勒夫个子真很高!菇头需要看一栋小别墅一样看他。菇头怀疑:他要打的球会不会就是我自己,有没有这种可能?

 

阿勒夫从菇头这里拿走心火,他把和菇头脑袋差不多大的心火高兴地放在手中心,做出一个抛球的动作,然后力气太大地把心火打进云层里。游戏也因此被迫终止,光之子戴利斯生气地让刺头先祖阿勒夫把菇头的心火捡回来,他讲:你看,我不会飞!展示一下斗篷。

 

菇头发火,但也只好一起钻进云里找心火。

 

寻找时,阿勒夫又痛哭了,他的眼泪漂浮在云层当中。

 

“戴利斯,我一直想和你再玩球。后面又打仗又逃跑,我想都不敢想,那个时候希望时间倒流。”

 

这使菇头心里很难受,但是忙于寻找心火,用手掏云里的犄角旮旯,看看心火是不是掉在这里或那里。刺头终于把眼泪擦干,也蹲下来和菇头一起找。一通努力过后,阿勒夫发出喊叫,意味着最终他赢得找东西比赛的胜利,把心火高高举过头顶。他把心火递给菇头。菇头拿在手里,但是同时又有一个新生的决定了。戴利斯于是向上垂直飞一飞,把它塞进阿勒夫的胸膛里。

 

阿勒夫大吃一惊,而后发生了许多变化。在身体缩小、斗篷冒出的同时,他听见菇头戴利斯对他说:这下可以玩打球游戏了,不然你个子这么高,属于作弊。

 

end.

 

 

《回家吃饭》

 

-

 

菇头用筷子挑碗里的鸡骨头,刺头吃饭走神,坐在他旁边,脚偶尔伸过来踩一脚菇头。他妈没有发觉刺头的走神,训话道:

 

“老师同我说,你们两个最难管,要我家长会单独留下来,那么多小孩读初中,就我一个人留,什么意思。”妈把筷子放在桌面,往碗里舀汤,菇头撅起嘴嘬一口紫菜蛋花汤,觉得很咸,但是不敢说,因为妈还在气头上。刺头啃鸡翅膀啃得满脸是油,吃到一半就开始看鸡腿了。菇头注意到他这种偷窥,伸手抢先一步把鸡腿夹进碗里,刺头大惊失色:

 

“啊!”

 

菇头把鸡腿咬掉半个。

 

“戴利斯,这个是我的,你咬一口就得了。”

 

菇头踩了他一脚,很得意地开始吃鸡腿软骨,刺头失望地用筷子在盘里找第二个鸡腿。没有结果,刺头悲伤地往碗里夹一筷子菜心,菜心也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里被菇头吃了一大半,刺头发火地认为:他的亲兄弟是一头猪。菇头头发长,吃饭容易掉进菜盆,因此他需要速战速决。在妈吸进一口空气准备下一场训话时,刺头吃完了,他放下筷子,一跳就站到凳子上。

 

“你干什么,给我下来!”妈发火。

 

菇头喝完最后一口蛋花汤,和刺头一起跳到凳子上。斗篷带翻一个菜碗,一桌子菜汤横流,妈赶紧把刺头的斗篷掀起来,防止他带翻更多的饭碗。菇头把家里的鱼放出来,拽着它往外跑,两腿一蹬就坐到鱼上去了,刺头的斗篷在家中横冲直撞,掀起一阵微风,也跟着鱼屁股后面飞,最后以撞开窗户为完结。

 

“最好不要回来了!”妈在后面远远地大怒。

 

菇头坐在遥鲲背上,转过头看了一眼刺头,让他坐边上一点,并告知兄弟:每次你的大屁股都要把我挤下去,请你坐边上一点!刺头不理会他,刺头对于菇头的发言从来不予理会,挤在菇头边上,鱼发出一声求救叫喊,往下一沉。菇头用屁股把刺头往右边挤,刺头用屁股把菇头往左边挤,鱼左右摇摆,发出更多的求救叫喊,但均不予受理。最后总算翻车,刺头砸在菇头身上,菇头砸在草地上,两条腿都给摔得发麻。

 

刺头快速地拍一拍屁股爬起来,和菇头扭打在一起,菇头抓着刺头的肩膀,刺头抓着菇头的头发,菇头给他扯得要分裂,刺头给他拽得要扭断,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了八圈,撞到石头后刺头开始哭。刺头从小到大都喜欢痛哭流涕,蹲地上嚎啕,哭声之悲惨很像杀猪。

 

菇头看了他很久,也对着天上避之不及的他们家的鱼痛哭流涕,眼泪如雨而下。菇头总归认为自己哭得更文雅些,刺头的鼻涕都要掉到地面上了。鱼在天上飞一会,观看了一会刺头菇头的痛哭流涕,刺头还有闲情雅致来辱骂菇头,对菇头说:“戴利斯!我希望你下次能给石头撞!”

 

菇头痛苦地说:“希望你下次也感受一下被人砸下来——我要去告诉妈!”

 

“啊!”刺头平息下来的哭声又嚎啕起来。

 

最后鱼看不下去,喊呼朋引伴拉了两个路过的苦力,把坐地上不肯走的刺头菇头拉回家,在遥鲲上菇头已经心情平静,刺头还臭脸把手捂着屁股表示自己身受重伤,并且一反常态一句话也不和菇头说。

 

回到家妈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懒得理会他们,只是说快点洗澡,然后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刺头故意踩一脚菇头的脚,抢先钻进浴室把门牢牢关上,防止菇头把洗到一半的他拽出来鸠占鹊巢。

 

菇头无聊地和妈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播放到最近的采访,一起摔伤案件播放出来。菇头额头冒冷汗,听到妈的声音响起:“你和阿勒夫迟早摔得比这还严重。”

 

“妈,我就爱在地上滑,阿勒夫才飞来飞去。”

 

“我是你妈,我能不知道你。”妈探出身体去拿一个小番茄,塞进嘴里,讲:“好了,他也洗差不多了,把自己衣服拿一下,衣服脱了扔洗衣机。”

 

妈看了他一眼,又准备发火:“身上全是草。”

 

刺头在浴室里喊:哥,把裤头拿给我!

 

菇头逃离客厅,把刺头的天蓝色星星裤头从衣柜里抽出,菇头当时为了谁买蓝色这件事和刺头大打出手,最后因为石头剪刀布运气不佳,只好一直穿粉红色内裤度日。刺头享受家里的小男孩配色特权,使菇头发火。他从浴室门缝里塞进衣服,刺头湿漉漉地把衣服接过。水从门缝里溅得菇头浑身都是,菇头钻进浴室里,开始脱衣服。此时刺头已经穿好短裤,对着菇头的背拳击多下,在浴室内做出拳击手姿势。菇头马上半蹲,半条裤子还挂在腿上,也比出最近很热火朝天的格斗选手格斗姿势,在一场战争即将闪电般打响时,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喂。

 

菇头瞬间钻进浴室,刺头把衣服一秒钟套上身,摇晃一下淋浴间的门,冷水全都落到菇头脸上。菇头洗澡感觉身体一凉,但他在洗头,因为头发比较长的缘故什么也看不见。

 

菇头说:等我出去,我给你挂外面树上!

 

阿勒夫扮了一个鬼脸,走出屋外。他坐在吃小番茄的妈旁边,也吃了两个小番茄,直到浴室传来菇头发火的大叫:

 

“你是不是又把我毛巾盖身上拿出去了,你拿回来!”

 

刺头吃小番茄的动作戛然而止,顺着妈的目光看了一眼脖子上挂着的粉红色毛巾和头发上裹着的天蓝色毛巾,心虚地对妈微笑一下,走回浴室当中。

 

end.

 

《我也想念你》

 

龙骨头蹲下身体点一个火,把面前的花烧掉,深吸一口饱含灰尘的空气。下午三点,暮土依旧暗无天日,没有阳光也没有雨露,臭气肆虐、污水横流,一片肮脏的景象。龙骨头烧完花后陷入沮丧中,远方传来冥龙的吼叫声,使龙骨头如以往任何一次一般觉得很烦躁。他把烟花杖插在地上,坐到石凳子旁边。尽管心情郁闷,他每天的巡逻工作还是要做,因此当龙骨头被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菇头拽进一处很大的洞穴里时,他也只是惊讶而且义正言辞地批评他,龙骨头没有闲心询问他为何从霞谷跑来暮土,隔了十万八千里,需要乘坐遥鲲一天一夜,最繁荣的地方就是如此远在天边。菇头美丽的脸转向他,实际上黑暗当中龙骨头很难看清菇头的脸,只能在一点微弱的烛光下看见他把食指放在嘴唇前的动作,然后是他使人厌烦的笑声传来:

 

“找你有事!”

 

龙骨头习惯他的废话啰嗦,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打掉,点燃洞穴里的蜡烛。光线简直是灰绿色的。这时他才看到洞穴角落躺着一个隐隐约约的小身影,正蜷缩起来睡觉。龙骨头觉得那很像刺头,可是不想问,平菇头和他兄弟的事与龙骨头一向没有干系的。龙骨头很平常地看了一眼,把脸转开,菇头绕到他面前来:“阿勒夫给人拿魔法射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龙骨头这时才能确认躺在地上的小孩是刺头。但刺头呼吸状态和心率都平稳,一看就没有性命危险,一条冥龙掠过,龙骨头听见它身上的骨骼噼啪作响。刺头在冥龙的吼叫声中醒来,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显然十分惊讶,低头把手看一看。

 

菇头站在龙骨头身后,龙骨头低下头望着他,刺头也把脸抬起来盯着龙骨头看。

 

他凄楚可怜的神色使龙骨头心中没有波澜,蹲下来把他脸掰左掰右检查一番,说道:

 

“霞谷的医生比我好得多,去找他们治更快。”

 

“这是很丢人的事情嘛,阿勒夫说的。”

 

“…有什么丢人?”

 

“我不知道,他说来找你好点,你问他。”

 

菇头把皮球踢给兄弟,坐到门口去看冥龙了。

 

“给我治治吧。”刺头盘腿做好。

 

龙骨头沉默一会,最终蹲下来给他检查牙齿。刺头说话时含糊不清:“毕竟我们是那种关系,和你说不要紧的,其他人看到这副样子总归是很丢人的嘛。”

 

龙骨头食指和中指全是口水,在刺头斗篷上擦了擦,冷酷地讲:你少在这里胡扯。

 

门外传来一声龙的发怒的叫声,然后是菇头乐呵呵吹口哨的声音。一阵阴风呼啸而过,菇头在天上放了几个烟花,然后一头扎下暮土的沙海中。平常这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回到洞穴中时满身污水和尘土。这是因为菇头刚刚降落得得意忘形,摔进螃蟹窝子里面。他带来的灰尘使洞穴内乌烟瘴气,把龙骨头搞得很不满。菇头理会到他的不满,把斗篷脱下来挂在烛火上,斗篷开始发热发亮,污水自动蒸发掉了。菇头凑过来,把裤腰向上提一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救的?

 

“你不要吵,我在看。”龙骨头说。

 

“变不回来最吃亏的是莱蒙。”刺头附和道,“戴利斯,你不要阻拦他夺回自己的权利。”

 

“唔唔。”菇头说,“权利缩小一半。”

 

“四分之一!”刺头贴心地把菇头的一份也算在内。他变成小孩后,兄弟二人如胶似漆也未曾减少,感到心烦的只有龙骨头一个人。他站起来,把暮土大花掰下来一点,在手里压成粉末。

 

“这要冲茶喝的?”刺头把两条手臂挂在龙骨头的肩膀上,小小身体坐在他怀里。龙骨头感觉到刺头正在借着身高把手塞进他的斗篷当中,刺头把他的手拖出来。

 

“你到云野去随便弄点什么药草来吃都行,云野光线很够,植物也作用大点。就是一种强制性的恶作剧魔法,对身体没影响。”

 

刺头高兴地尖叫起来,在龙骨头脸颊上大亲一口,声音之响亮使得洞穴中都有回声。菇头还在抖一抖自己的斗篷,明明暗暗的火光使洞穴内忽闪忽闪,菇头对着正在擦脸上的口水的龙骨头仔细看一会,把斗篷系好,也走过来。龙骨头正在一手撑着刺头的脸,一手把药粉胡乱塞进刺头的斗篷当中,最后未果。龙骨头被小小一个刺头推翻在地,菇头压着他两边剃干净的头皮,龙骨头无法坐起来。菇头在他脸上留下一枚热恋中的亲吻,用膝盖把他抬起来,屈尊成为龙骨头的靠垫。刺头对准他的长辫子一通乱抓,使它们松松垮垮。龙骨头白色的长发让刺头打一个喷嚏,他的口水喷出三米外,让冥龙都大吃一惊。

 

“其实主要是想你了,莱蒙。”刺头亲热地说。

 

菇头接着他的话讲:

 

“你也想我们,这点我是知道的。”

 

end.

 

《约定》

 

龙骨头在人群里,拿帽子盖住脸。霞光城的阳光也太灿烂,刺眼得要命,他基本睁眼不开了。本来离家之前想戴面具,菇头的鲲捆着一串情书过来,字大一点的是刺头的,有图画的是菇头的。他们说霞光城不能戴面具,这又是规定。

 

龙骨头坐在污水旁边一封一封看,发觉他们情绪很高涨。

 

“莱蒙!”刺头在信中写道,“有比赛,我和戴利斯要上场滑行,真是很激动啊。”

 

菇头的字在后一行:“我想你会来看比赛!”

 

信件最底部拿胶带黏着一张暮土到霞谷的遥鲲车票,刺头菇头每天就专门批通行证,要批一千来份,给龙骨头抽空也弄一张出来不算很难。

 

龙骨头把情书放回遥鲲上,它发出不堪重负的大喊大叫,龙骨头只好把情书收下。除了比赛一事,其他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情话和日记。刺头喜欢把日记寄过来,写完满世界传阅,大家也爱看刺头歪七八扭的日记,流水账有时候还是蛮有趣的。龙骨头不堪其扰,但是出于礼貌,也会回信。他把附有车票的信抽出来,在背面写道:

 

“我一切如常,但比赛不能去。”

 

他把这张信绑在遥鲲身上,拍一拍它。遥鲲减轻压力振翅而飞,龙骨头留下来对着一地情书发愁。他想也可以用来烧火,暮土没有很多光源,但是还是算了。

 

遥鲲已经飞远,龙骨头看着它的背影,发觉他自己还信的时候把车票抽掉出来。

 

龙骨头坐遥鲲车坐得很困,下车时两条腿都是软的,霞光城好像就没有日落过,盛大的喊声一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龙骨头走路都要把脸埋起来,霞谷人比他想象得还要热情许多,使龙骨头感觉很格格不入,他的长发在霞谷这样热情似火、理发店也很流行的城市非常少见,几个小孩盯着他的头发看,龙骨头尽量避开他们了。由于没有日落,龙骨头也分不清楚白天黑夜,只是很困。他不知道霞光城的居民怎样保持清醒一直亢奋的,他想大概这也是一种人民特色。

 

在订旅馆时,龙骨头发觉自己有失算。菇头和刺头看上去很闲,跑到暮土来找他更多,龙骨头坐鲲到霞谷的次数寥寥可数。他不记得货币是不流通的了,在旅馆面前暮土钱币一点用都没有。

 

然而旅馆老板对他仔细观察一会,询问他是不是莱蒙先生。龙骨头已经把斗篷和面罩脱下来,正坐在旅馆大堂想办法。他听到人问话时才把脸抬起来,有点惊讶。

 

“是我。”龙骨头说。

 

老板热情地请他进来,在柜台拿钥匙给他开了一扇二楼大门。龙骨头叹一口气,不明所以,但是解释道:暮土钱币在这边收了不管用,不要给他开。

 

老板保持霞谷居民的过分热情,对他说:不收你的钱,我知道你,莱蒙!你和双子一起上过电视台。

 

龙骨头把箱子搬进去时还很不知道事情如何发生,稀里糊涂白住一晚。霞谷旅店的房间里就贴着使他很头疼的双子兄弟的照片,明天他们要在冰场滑行比赛。

 

菇头比起刺头没那么擅长这个,也许是刺头上场。但是他们和谁比啊?居民肯定跑不过他们的。莱蒙心想: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在旅店洗澡间洗完澡后,龙骨头把头发解开来,躺床上才意识到这整一次旅行完全没有必要,就算睡过不止一次,他也没理由过来,他还有工作要做。在对自己的困惑当中他很快进入睡眠,热水澡有点舒服过头了。暮土总是冷气弥漫,唯一一口温泉要贴着云飞两个小时,泡得谁也不想走。霞谷总归还是好很多。睡梦当中他右手的一处伤疤开始隐隐约约疼起来,整条手臂都针刺一样,龙骨头没有理会。

 

第二天霞谷因为特大暴雨,比赛全部暂停。龙骨头醒来时发现老板在楼下煮早餐,旅客都坐着吃,他已经白住一晚,不好意思接着不付钱,很尴尬地把暮土钱币掏出来给老板。老板张开嘴要说话,人群一阵喧哗,老板于是又不说话了。

 

龙骨头站在楼梯上向下看,见到刺头几乎是摔进店里的,因为他走进来的时候绊一下脚。居民对刺头很欢迎,邀请他加入早餐派对,但刺头破天荒只吃三个糕点就住嘴了。菇头走进来时吸取兄弟前车之鉴,迈大脚步,从容跨过门槛,在刺头还在吞咽第三个糕点的时候就一眼看见楼梯上的龙骨头。他很惊喜地飞吻一下,但龙骨头猜想他早就知道自己来了。这也难怪店老板不收他钱,因为刺头掏出钱袋。龙骨头发觉自己的尴尬不减反增,把面具往脸上扶了一点。刺头也很快发现他,他冲上台阶的速度简直像在五十米。

 

下雨的霞谷路面湿滑,冰上不能站人,刺头是很少有的倒过来也能滑得很稳定的霞谷人。很久没有见过冰面的龙骨头不具备这样的能力。龙骨头发现刺头已经把脸凑到他面前,基本要脸贴着脸了,龙骨头发现自己在走神。

 

菇头和老板亲热地谈话,但是不时看过来一会,使得龙骨头浑身不舒服。热火朝天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早餐时间过去,老板也要回去浇花剪草,菇头才和他告别,朝楼上的龙骨头走来。刺头坐在扶手上,看起来很高兴。

 

“你说你不来看了,我还挺难过。”刺头从扶手上滑下去,贴着地面转一个身,但是还是撞在墙壁上。龙骨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多走几步回到房间,越想越觉得十分窘迫,而且开始觉得完全是错误决定。他的原本计划是找个地方睡一晚,混在人堆里看完比赛就走,谁想到霞谷也会下雨!那暮土说不定都有蝴蝶。

 

龙骨头背对着门收拾衣服时,菇头从后面拥抱他,刺头躺在床上,惊叹龙骨头辫子这么长,居然也没有落下几根到枕头上的。刺头说完微笑地站起来,讲:这么远道而来,至少要留头发做纪念啊。

 

菇头的气息环绕他,使龙骨头想要把他的手拿开。菇头没有等到龙骨头开始做动作,在他耳朵旁边讲:我和阿勒夫打赌了。

 

龙骨头停下来,等着他把话说完。

 

“莱蒙,给你寄信之前我们打赌说你会来看,”刺头把枕头垫在头底下,“以为赌输了,戴利斯说要互相请吃一顿饭的。”

 

“你们?”

 

菇头松开他,向后退了一点,把门锁扣上。龙骨头听见锁的响声,但他没有回过头去看。

 

菇头接着讲:我们都认为你会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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